【明日方舟/病娇/提丰】弓弦

“极光掠夺天边，北风掠过想你的容颜”

雪愈下愈大，可男人未有丝毫想要回去的想法。

(资料图)

历经坎坷，他终于找到了故事的真相——竟是座冰冷坟碑。

卸下身后弓箭，长跪于地，同时抱住面前的那碑，痛哭流涕。

………

走下钢梯，寒风如针般吹向脸面，引得皮肤阵阵发痛。

余光瞥向身侧的提丰，却嘴角上扬，弯起一丝弧度，似触景生情般，惬意地微笑着。

“在这里，我们通常称之为晴天。”

“晴天？”

“天空晴朗，温度合宜，是储藏食物与修建住所的最佳时节。”

由于环境恶劣，道路几乎无法被修建，因此通行只能依靠雪橇等专用工具。

“离营地的距离不算遥远，我们就步行过去吧？”

他点了点头。

………

看似柔软的雪面，每一步都无比艰险。

迈出步子的瞬间，积雪覆盖过鞋沿，一并抵至双腿边，待站稳脚跟，却不知脚下，究竟是冻土，还是坚冰。

抬起脚掌，坑洞随即被扬起的积雪填埋，留下一层模糊难辨的鞋印。

心怀余悸，待归来时，又能否躲过这无意间制造的陷阱？

走了约莫有一刻钟，两人在一处造型怪异的板房前停下了脚步。
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提丰说道。

这与他印象中略有不同。

了无终期的迁徙，危机四伏的狩猎，才应是这片土地下的人们，难以磨灭的深层记忆。

而面对自然的敬畏与无力，除了逃避，便是依托对信仰的虔诚，鼓足勇气。

推门而入，暖气迎面扑来，顿时冲散掉因过往悲观所造就的误解与偏见。

室内装饰与罗德岛安全屋别无二致，大致可以满足两人的基本生活需求。

“这里便是我们今后的住所了，博士。您可以在营地附近活动，但务必在日落前返回。有许多未知的威胁，正潜藏在我们的视线之外，故而无法顾及，为了您的生命安全，请谨记我这条忠告。”

“嗯。”

博士俯下身，将已被雪水浸透的的鞋袜尽数脱下，当手指抚过脚尖，竟无任何触感。

似乎因冻伤而短暂失去了知觉。

抬首间，附着于棉袜缝隙间的零星雪屑，悉数被抖落到地面。

而已融化的雪水，则依重力自两腿间，滑落至裸露出的脚趾尖。

犹如雨尽后，绿叶下待落的露水般。

然疤痕浅浅，却十分显眼。

渊博的学识告诉他，那是寒冷在体表的蔓延。

“提丰，你的脚……”

闻此语，提丰不禁有些手足无措，眼神里满是羞怯。

“没……没什么事，不用一直盯着哪里看……”

浅谈一番，他便匆匆动身上楼，调试起早已运抵的仪器了。

窗外寒风凛冽，寸步难行，而房间内堆积的器材，同样使人步履蹒跚。

作为一名即将与寒冷打交道的研究者，他须尽快熟悉这些设备的使用。

纸页上密集的文字令人困意连连，正当瞌睡之际，却被门外清脆的响声所打断。

“请进。”

是提丰，她低垂着头，支吾不语。

矗立许久，方才吐露字句。

“博，博士，要来淋浴吗？”

“我过一会去，怎么了？”

“您……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吧？”

“何出此言？”

“因为……以现有的物资储备，似乎无法支撑数月之久，所以……我们要节约一切可重复利用的资源，包括宝贵的淡水。”

细细想来，颇具几分道理。

运送补给品的周期通常在三个月左右，可这早已超过了他们在此停留的时间。

“现在就过去吧……”

………

而留给他们的，却是间狭小的浴室，这与终端中所见的排布完全不同。

有时候，三言两语道出的承诺，却不得不面临着千字难退的境地。

而为将资源尽可能集中到仪器上，浴室内甚至没有安装花洒，只能通过龙头将热水储存至一旁的空桶中，再通过浇淋的方式从而达到清洗的目的。

故两人面面相觑，眼中尽是羞愧。

可当想到他们将与死亡打交道时，这伦理间的芥蒂又似乎迎刃而解。

“其实……也没什么，对吧？”

他大步上前，以拥抱寻求和解。

但，那双手却颤抖不停。

并非所有人都愿意接受这般对待。

………

当褪下冗余的布料，却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映入眼帘。

现实远比想象中糟糕，除去那已遭冻伤的左脚，右脚也已经缠裹着厚厚的绷带。

“你怎么……伤得这样重？”

“对狩猎者来说，有伤疤再正常不过。”

殊不知，体表的伤痕与心底的仇恨，早已裹挟住她的生命。

本想再聊些什么，却被温热的水流浸湿头顶。

这本应是放松的时刻，没必要高谈阔论。

………

忙碌在入夜时结束，作为犒劳，博士亲自烹饪了糖浆谷物粥，蜜汁兽肉排等佳肴。

“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，我会尽我所能。”

信任建立后，这甜蜜而丰盛的晚餐，也终以一杯甜酒做结。

回到卧室，终于不再是简陋的睡袋，亦或是洞穴中湿滑的青苔。

临入睡前，博士侧过身子，看着窗外呼啸的风雪，却坦然一笑。

若自己真的征服了寒冷——已存在千百年之久的敌人，或许荒芜，也将从这片广袤的雪原中消迹？

还未等到答案，便在床的另一端，听到她熟悉的声音。

“博士，你知道吗，在有些时候，这些伤疤……真的很痛，而那些时候，往往都是在漆黑无人的夜里。”

“野兽会循着伤口糜烂的味道寻觅，伺机偷袭，因此只能强忍声息，掩盖行迹。”

他不晓得此刻该如何安慰，只得随口说些。

“那……祝你今晚有个好眠，提丰。”

“你也是，博士。”

尽管，她仍旧做了噩梦，甚至被无情地撕裂肢体。

………

很久以后，伴随物资消耗殆尽，除温室中培育的植株外，两人还不时通过狩猎作为补给。

长久的默契已使她无法同眼前的男人分开，作为信任的报答，她以爱回馈。

提丰愿意相信，这份在无数个出生入死的瞬间中，萃集的情谊。

无数个深夜里，因汗液粘腻，难以分离的肢体。

又或是多少次分离后，重新交汇的轨迹。

可都无一例外，在混沌的脑海里，留下清醒的记忆。

“博士，我爱你。”

心脏蓬勃跳动，与力竭的喘息。

………

有了先前的经验，当两人重返旧地，怀疑与猜忌早已不见了踪迹。

一并怀揣着自信与骄傲，走向深处。

可最终，那张黑色的长弓也不幸断了弦。

………

“几年前，她告诉我说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，远到几乎不可能再见面。现在，我明白了。最远……原来是永远。”

“可再悲痛，又什么用呢？若不能解决掉他们，我……我恨，恨得咬牙切齿啊……”

“她早晚会来打搅我的梦的，让我回去，快，凯尔希医生，通过批准让我回去……给我一张弓，箭矢由我来想办法。至少……让我能够见到她的葬身之地。”

堆放的纸箱之间，博士寻到了几支造型怪异的箭，也只有这些箭，他再熟悉不过。

因为这世间，已没有能够再使之发射的弓与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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